19. 早晨下了場雷陣雨,
一掃這幾天的悶熱,
還起了風,
天氣涼爽了很多。
午飯後,
去彗星家給他送策劃書,
昨天本來有會議的,
他臨時有急事沒參加。
只好今天給他送過來。
彗星給我開了門,
他在家待著時,
大多穿些簡單寬鬆的白襯衣,
今天也一樣。
頭髮沒做,
有些自然的微卷,
黑色長褲,灰色拖鞋,
很有居家男的氣氛。
他最近一個多月,
大都是休息狀態,
我也快兩周沒見他了。
前些時候他還瘦的很的,
現在好像又微微胖了些了,
最近應該過的很是舒服愜意吧。
屋裏放了音樂,
音量不大。
進了客廳環顧一周,
他一個人?
“先去右邊的陽臺坐,我煮了咖啡。”
“恩。”
彗星去了廚房。
我正要往陽臺去,
就見ERIC推開陽臺門,
走進屋裏來。
他也穿了身白衣黑褲。
襯衣的款和彗星的像是一模一樣。
“元成來了。”
“恩。”
“到陽臺坐吧。”
他一手指指陽臺,
另一隻手扶著腰,
往洗手間走去。
剛剛還在想,
彗星一個人在家還把氣氛弄的這麼好豈不可惜了。
原來ERIC也在。
只是好像哪兒不舒服似的,
整個人有些有氣無力的。
午後時分,
陽光也正淺淺的,
門大開著,
微風隨性的吹。
陽臺上就擺了一張小桌,四把椅子,
空間剛剛好夠。
鋪了素色印有淺紅花骨朵的桌布,
擺了幾樣小點心,
兩隻空了的咖啡杯。
四周圍靜的很,
只有房裏的音樂一絲一絲的漏了出來。
好一個簡單舒服的二人世界。
我似乎來的有些不合時宜。
“愣著幹嘛?坐啊。”
彗星煮好咖啡進來,
給我加了個杯子倒滿。
見ERIC不在,
往屋裏張望了幾眼。
ERIC從洗手間出來了。
手還放在腰上護著,
我看了眼其中特別給放了兩個軟墊的椅子,
明白過來,
ERIC是腰傷又犯了。
應該就是昨天吧,
彗星開會不能來,
大概就是因為他。
“ERIC哥的腰怎麼了?”
“舊傷復發了。”ERIC輕描淡寫的回答。
“嚴重嗎?”
“還好,又得休息一陣子了。”
彗星在一旁沒說話,
給ERIC倒了咖啡,
往裡加了顆糖。
ERIC坐下時,
幫他把軟墊擺好,
賢慧的很。
“策劃書呢?給我看看。”
本來還想問問怎麼傷的,
彗星把話題岔開了,
也就沒問下去,
掏出策劃書和彗星討論起來。
策劃的內容是關於彗星的日本活動安排。
如果策劃通過,
那彗星大概會在日本待上大半年。
公司這次的準備工作做的很充分,
對彗星應該是很有幫助。
一旁的ERIC也翻了幾下,
“日本?”
呐呐的嘀咕了一句,
就沒再說什麼,
一直安靜的喝著咖啡。
彗星好幾次停下來看他,
終於忍不住問了ERIC,
“你覺得怎麼樣?”
ERIC側過頭看著彗星,
“什麼怎麼樣?SOLO活動一直不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的嗎。”
說完放下咖啡杯,
調轉了目光。
也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在鬧脾氣。
彗星有些失望的轉回頭,
盯著策劃書看了好一會兒。
也是一陣靜默。
氣氛有些冷下來。
我也不知他們的近況如何,
上次說要回去給ERIC媽媽交代的,
也不知去了沒。
事情進行的順利嗎?
身旁的兩個人此刻看起來平靜的很,
其實心裏都在翻江倒海吧,
我也跟著不停湧著巨浪。
“元成,你先回去吧,策劃我考慮下再說。”
“恩,那有事再給我電話。”
彗星跟在我身後起身送我出門,
我回頭看了眼,
發現ERIC正抬了頭,
望著彗星的背影,
一臉的依戀和傷懷狀。
他從剛才就一直沒再正視過彗星,
現在卻又這樣悄悄轉頭回望著彗星的背影。
我看著有些不安。
他是在害怕離別?
還是日本讓他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?
20. 策劃書拿給彗星已經兩周多了,
他至今還沒給個明確的答復,
公司催過他好幾次。
他都只說還要再想想,
工作上他其實很少這樣任性的。
ERIC因為日程很趕的關係,
今天開始工作了。
彗星不放心,
中午的時候去探了班,
天氣有些熱,
就特意煲了粥過去,
我送他去的外景地。
正中午的時候,
天熱的要命,
彗星沒下車,
打電話把ERIC叫進車裏來。
ERIC進來時一頭汗,
已經換了單衣,
可背上還是汗濕了。
彗星忙遞了水和毛巾給他,
ERIC喝著水,
就著彗星的手擦汗。
“今天真熱。”
“身體才好些,吃的消嗎?”
“還行,我也沒弱到那地步。”
“腰不疼?”
“動作都儘量給精簡了,還給找了替身,沒事的,你就放心吧。”
彗星忙著把食盒擺好,
一樣一樣拿出來,
看的我都傻了眼,
不是說就給煲了粥過來嗎,
這樣那樣的配菜真帶了不少。
估計看天熱,
想讓ERIC挑想吃的吃,
彗星還是一樣心細。
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繼續聊著,
“帶這麼多來就我一個人吃嗎?”
“本來就是特意做給你一個人吃的。”
彗星聲音還不小,
話裏帶著些寵愛。
想聽彗星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可不容易,
他今天倒老實。
ERIC果然笑了,
停了筷子,
彎著嘴角,
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彗星。
“看什麼看,快吃。”
彗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
摸了摸鬢角的頭髮,
換了個姿勢坐。
“咳,咳咳,咳!”
ERIC像是嗆到了,
一定是吃的太急了。
“哎呀,慢點兒。”
彗星提高了音量吼他,
趕忙給倒了水遞過去。
接著就聽見他悶悶的笑出了聲。
看見他一個側臉,
眼睛瞇成了一條線,
鼻子格外的挺。
“對了,晚上要到幾點?”
“不會很晚,給了我特殊待遇,可能會早點收工。怎麼?”
ERIC又喝了口水,
彗星一把把水搶了來。
“吃飯別喝那裏多水。”
接著說,
“ANDY說好不容易得了空,想今晚聚聚。其他人都說今晚有空,讓我問問你。”
“行啊。”
ERIC嘴裏塞的滿滿的,
說話有些含糊。
“收工了給我電話,來接你。”
ERIC點點頭,接著吃。
我的手機響,公司打來的。
還是催彗星的,
我按彗星交代的給他擋下了,
費了不少口舌。
往後面瞄一眼,
發現ERIC朝我看過來,
彗星倒是坐著沒動,
應該都知道是什麼事兒了。
我掛了電話,
“說是日本那邊等著答覆,最遲這週五決定下來,今天已經週二了。”
彗星點點頭,表示知道了。
我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ERIC安靜了一會兒,
還是問了,
“還沒決定?”
“你別管,我再想想。”
彗星輕輕回了句,
“該怎樣就怎樣,還想什麼?”
“不說這個。他們說晚上想去酒吧喝一杯,那家好?”
彗星直接的岔開了話題。
“你們決定就好了。”
ERIC順著他的意,
沒繼續問了。
去不去日本的問題,
最近一直都在困擾著彗星吧。
最近ERIC那兒又出了狀況,
估計他是不想離開韓國的。
而且應該也考量到ERIC的兵役將至,
他們能一塊兒好好相處的日子也不多了,
越是不想離開了吧。
彗星看起來是在休息,
其實這段日子過的也不見得清閒。
ERIC吃飽飯,
纏著彗星打遊戲。
發現他們打起遊戲來都很來勁兒。
原本有些悶的氣氛也沒了。
ERIC這招不錯,
彗星只要打起遊戲來,
自然就忘了煩心事,
全情投入了。
不停打了有半小時,
直到有人來叫ERIC開工,
他才不情不願的出去,
臨走,突然往彗星的唇上湊過來,
彗星嚇的往後一退,
頭撞上了玻璃窗,
沒躲過,
還是被ERIC偷香成功。
我閉了眼裝睡。
也沒聽見彗星叫喚疼,
大概是不好意思,
所以生生的忍了,
倒是聽到ERIC囂張的笑聲,
接著迅速的聽見關門聲。
過了一會兒才轉身過去問彗星,
“要回去嗎?”
“哦。”
彗星趕緊放下揉著後腦勺的左手,
表情愣愣的,
很是可愛,
臉上的紅暈慢慢化了開。
21. 晚上去酒吧,
他們兄弟間的聚會,
本不打算跟去的,
把彗星和ERIC送到後,
坐在車上沒動。
彗星卻叫我一起去,
推辭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,
乖乖跟著下了車。
進了酒吧,
被領進二樓,
用大扇彩繪玻璃屏風隔出的一個隔間。
有獨立的吧台,
打了暗光,
彩繪的玻璃用色很大膽,
和各色的酒瓶卻很是般配。
開了其中兩扇屏風,
就直接可以看見樓下的舞臺了,
音樂正響,氣氛正好。
彗星和ERIC挑了靠裏的雙人沙發坐下。
其他人也都到齊了,
給他倆倒滿酒,
幾個人一起乾了一杯。
進來才發現也不光我一個助理在,
ERIC和玟雨的助理也在,
可能是防著他們喝醉酒來的。
樓下舞池正是熱鬧的時候,
JIN和烔完都有些坐不住,
但還是沒下樓,
幾個人就在隔間裏自己舞了起來,
放開了鬧。
音樂聲有些震耳,
彗星要對ERIC說點什麼,
湊過去,貼近ERIC的耳朵,
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,
也不知說了些什麼。
換ERIC湊到彗星耳邊說,
接著兩人對視一眼,大笑起來。
彗星又喝了一大口酒,
很久沒見他這麼痛快的喝酒了。
以前工作忙完,
和工作人員一起聚餐時他都是很克制,
很少見他有醉意。
今天像是有些不管不顧了。
總是要有ERIC在身邊他才會放心大膽的醉。
想想上次見他醉,
就是ERIC送回去的,
今天估計也他送了。
幾個人鬧了一會兒也就累了,
把屏風合上,
屋裏安靜不少,
邊聊天邊三不五時的喝上一口,
氛圍很舒服。
中途幾次見ERIC掏出手機來看,
像是有人打電話來,
“怎麼不接?”
見彗星問起,ERIC終於還是接了,
“媽咪,正和玟雨他們喝酒呢,今天要晚點回去。”
彗星收回目光,
轉回來盯著自己手裏的酒杯。
表情有些黯淡,
沒說話,
只把酒杯放下了,窩進沙發。
“恩,知道。我吃過飯了,不用等我,你先睡。”
ERIC側頭看向彗星。
玟雨他們也都停了下來,
看向ERIC。
“沒喝多少,放心。先這樣吧,我掛了。”
“媽媽的電話?”
ERIC一掛電話,
玟雨就接著問他。
ERIC點點頭,偷看一眼彗星。
“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
“回來都一周多了。”
玟雨望了眼白著臉的彗星,
看出來他神情不對,
眼裏都是心疼。
“你搬回去了?”
“恩。”
周圍一陣沉默,
才知道他搬回去住了,
可是中午彗星還煲了粥過去探班,
也沒看出他們有什麼異樣來。
“現在是什麼狀況?出來喝個酒還得被管著,還得往家裏報備?”
玟雨今天意外的喝了不少,
語氣有些沖。
他這一問屋裏的人都望過來。
ERIC灌了口酒,
白了他一眼,沒接話。
彗星看著玟雨,
想說什麼,張張嘴又沒說,
只沖著他搖搖頭。
玟雨沒理他的暗示,
挑著眉毛沖ERIC笑,
不緊不慢的繼續說,
“你小子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扛的住嗎?怎麼還這麼不清不楚的啊?讓你有事兒說話,你悶著。哼!你當自己是神,你就一個人扛去好了。我們兄弟算什麼,看熱鬧就好了!呵,扛不住就想跑啊,彗星是傻子才被你牽著鼻子走,你看他是軟柿子就往死裏掐他啊?你媽都讓你保證什麼了?跟他一塊兒喝酒你都不敢說你。
”
玟雨像是窩了什麼火,
一口氣說個沒完,
語氣還陰陽怪氣的,
烔完在一旁想攔都沒攔住,
JIN也朝ERIC身邊挪了挪,
有些無措,也還些茫然。
ERIC一直死抿著嘴,
兩手拳頭握得死緊,
卻一聲都沒吭,由著他罵。
“玟雨!”
彗星坐不住了,
出聲制止。
擔心的望著ERIC,
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,
安撫的來回撫摸著。
“媽媽什麼都沒說,是我讓他搬回去的,主意是我出的。”
彗星看著玟雨,
為ERIC開脫著,
ERIC側過頭來望著他,
緊捏著的手鬆了開,
回握住彗星。
他們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交握著手曖昧的對視著,
我一時驚慌起來,
趕緊掃視一下四周。
成員們都一臉默然,
正各想各的。
就連那兩個助理也自然的避開了目光,
神色卻很平靜。
原來就我還傻乎乎的瞎緊張著,
難道,這不是秘密?
“呵,看來還是我多管閒事了。”
玟雨低著頭,
悶著聲音抱怨一句,
一旁的烔完拍拍他的背,一臉笑意。
ERIC突然起身拉了彗星往門口沖,
太突然了,一旁的JIN被嚇了一跳,
“怎麼了?哥?”
“去哪兒?”
“ERIC你沖個什麼勁兒!去哪兒?”
彗星也一臉驚慌,
ERIC頭也沒回的拉了彗星出門。
玟雨轉過頭來看我,
“跟去看看,這兒人多,小心點才好。”
“恩。”
趕忙開門出去,
他們正好消失在右邊走廊的轉角。
我跟上去,
一拐彎,楞在當場,
ERIC正把彗星抵在牆上忘乎所以的吻著。
彗星不安的掙扎幾下,
ERIC伸了左手托住他的後頸,
動作放輕緩了些,
嘴唇細細的蹭過彗星的唇,
彗星沒再動,
由著他吻,
卻比ERIC要警覺,
就見他眼神飄過來,
和拐角傻站著的我目光對了個正著。
22. 走廊的盡頭,
彗星向我看過來,
發現我時眼神閃爍了下,
急急的推開了ERIC,
這次使了真勁兒,
ERIC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,
分開的兩人都輕喘著,
目光有些淩亂。
我頓時覺得無處遁形,
本能的想藏起來,
彗星卻先低了頭,
眉眼裏的神情我看不透。
頓時清醒些,
迅速的退回到拐角另一邊。
這個走廊的盡頭本來還算隱秘的,
怪只怪我跟了來。
ERIC的助理也出來了,
看見我傻愣著就遠遠問了句,
“怎麼了?”
“哦,沒怎麼。”
“他們呢?跟丟了?”
“沒……”
他邊問邊朝我走來,
我頭腦一陣發麻,
正不知如何是好,彗星和ERIC就自己出來了,
ERIC讓他的助理去拿車送他們回去,
我在一旁低著頭,
鼓起勇氣看一眼彗星卻被他避開了。
等ERIC的助理走了,
ERIC才轉過身來,
“那個,元成……”
“元成今天你自己回去吧,我和ERIC一起走,不用你送。”
ERIC可能還想跟我說點什麼的,
彗星卻打斷了他。
我心裏越發的沒了底。
彗星再沒說什麼,
我尷尬的站了一會兒,
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
點了個頭,自己往樓下沖去。
怎麼辦?
怎麼辦?
怎麼辦?
…………
腦子裏一直盤旋這三個字。
回去也是一夜無眠,
躺在黑房子裏瞪著眼睛發呆。
我會怎樣?被炒?被調?
彗星會怎樣?不安?害怕?
ERIC會怎樣?苦惱?擔心?
仔細想了想最近一段日子的事,
覺得真是混亂的可以。
他們變成怎樣了?我又變成怎樣了?
彗星變的過於乖巧了,都不像他。
最近他儘量只做一個好伴侶好愛人該做的事,
不會耍小脾氣,不會和ERIC臉色看,
溫順的像是都丟掉了自己一樣,
遷就著,忍讓著,
其實他也會害怕愛情的分量抵不過親情,
也會害怕可能突然而至的離別,
於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性子。
而ERIC,他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凡人一個,
處在愛情和親情之間,
也免不了做出這種看起來很蹩腳的周旋,
偶爾的軟弱也是有的,
不堅定也是有的,
起初想的過於簡單,
事情真的發生了就會發現,
要得到一個人的認可其實是多難的一件事,
他也會累,也會想發洩,
才會衝動的在走廊吻住彗星,
他也會愧疚自己偶爾生出的動搖。
我呢,我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去看待他們的愛情的呢?
真的能完全理解嗎?
我本就是個不太懂愛情的人,
因為關心,因為好奇,我一直偷偷去探究他們的愛情故事,
有時候用的手段甚至都超出了自己的道德底線。
我也已經變化的不是我自己了。
上次休假他們一定是一起去的美國,
定情的戒指也是那時在某個教堂送的,
兩人大男人還單獨的住在了一起,
種種跡象,難道ERIC的媽媽會看不出端倪來?
其實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不敢隨便亂猜,
定是要等到證據鑿鑿了才發現原來如此,果然如此。
以後再怎麼親近喜歡,也還是會心存芥蒂了。
這份愛情,
攪翻了這麼多人的生活。
何去何從?
誰就是智者,誰就一定知道嗎?
心裏一陣煩躁,趕都趕不走。
兩天了,彗星都沒有聯繫我,
幾次想找藉口打電話過去,
都忍了下來。
我習慣了逆來順受的生活狀態,
做不來改變。
又是一夜不得好眠。
早上,
正在煮咖啡。
門鈴響了,
掛鐘才剛過7點。
這麼早找上門,
會是彗星嗎?
“ERIC!”
怎麼是他?
“還好你起了。”
“哦,請進。”我錯身讓他經過。
ERIC在沙發坐下。
“想和你談談我和彗星的事,方便嗎?”他還真是直接了當。
“方便。那個……”
想問怎麼是他來?還一個人來。
一直以來,
我和ERIC從沒單獨相處過。
我以為如果會來個人找我談,那也該是彗星的。
“你來這兒,彗星哥知道嗎?”
“他會知道的。”
他避開我的目光,
怎麼?偷偷來的?
兩人一時都尷尬的靜下來。
“我煮了咖啡,你等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倒了杯咖啡給他,他點頭謝過,
我在他對面坐下。
然後,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。
兩個人都只盯著腳下的地板看。
“我點根煙?”
我點點頭,從茶几下層拿出煙灰缸。
“恩~那天,我……”我準備先開口。
“還是聽我說吧。”被打斷了。ERIC深吸一口煙,才繼續下去。
“你那天看見的沒有錯,我們是在接吻。”
他直視著我。一臉坦蕩。
我在心裏暗歎,
原來這也是ERIC!
該直接的時候就他很直接,
要他擔當時他果然就很有擔當。男人的很。
我點點頭,盯著手裏的咖啡杯。
他放慢了語速,繼續說下去。
“其實來的時候也沒想好要和你說點什麼,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好。”
他伸手彈了彈煙灰,眼神定住想了下。
“我和彗星認識十二年,一起朝夕相處住了五年宿舍。到現在,正式交往也三年多了。”
ERIC說完自己先輕笑出聲。
“呵~以前都沒這麼認真的算過呢。”
“才三年?!”我沒忍住,小聲感歎一句。
“恩。三年,短嗎?我和他的糾纏又何止一個三年。”
他停下來抽了幾口煙,臉隱在煙霧裏,表情複雜了。
回憶裏一定有笑,又有淚。
“我交往過的幾個女友,每一個彗星都是第一個知道的。彗星也是,有了女友一定也會帶來給我看,就像是場戰役,我們就曾這樣互相傷害過的。可是,後來,玩兒不下去了。”
ERIC又停了下來。盯著茶杯,又獨自陷進了回憶。
“都算不清到底誰輸誰贏了……”
他總是說說停停,
這次更是停的久,
手裏的煙一點一點燃盡了。
“就不跟你說我們有多相愛了,怕嚇到你。”
他笑著掐熄了煙。
換了個姿勢坐。
“只是想說我們彼此都試過了,逃不開,兩個人都認了真,最後就決定一起面對了。覺得也不是個什麼驚世駭俗的決定。我們只是正好相愛了而已。所以,希望你在知情後能儘量尊重和理解我們。”
“話說回來,這幾天你都沒去找申浩哥,我很感激你。我和彗星都不能再承受太大的壓力了。”提到彗星,語氣自然的柔軟很多。
“彗星要考量的人和事都太多,所以,也就只有我來自私,來大膽了。不然我們的手很難牽到一塊兒的。可是,也許真是我過於自負了,最近我們都不好過。”
“不能再出什麼其他的亂子了。所以我才決定過來和你談談。”
說到這裏,ERIC低了頭,要說的應該都說完了。
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。
換了平時的他,
是不會這樣大早上的就直接沖到了我家裏來。
唐突的不似他的性格。
是因為心裏太過不安嗎?
彗星對於他,重要到超乎我的想像。
現在坐在我對面的他,
眼神鎮定而又瘋狂。
23. 他沉默著,是想聽我表明自己的立場了。
我放鬆了坐姿,
想了一下才開口。
“我不太懂愛情。有時候都不明白你們是在被一種怎樣的沖勁給推著在走。但是,我信感覺,覺得比起別的那個來的更直接了當。”
ERIC一臉認真的看著我。
反而讓我有些失措。
我們的關係不夠親近。
但是卻要分享這些自己私密的想法,
更加覺得不好意思。
終於知道剛才ERIC說說停停的心情了。
更感覺出他的真摯。
“起初,看著你們站在一起,就會覺得很舒服,不只是像一道風景,有畫面美,更多的時候,相互間的小打小鬧,已經習以為常了的守候,才更是自在和默契。很美好。會忍不住的想,啊,原來愛情就是這樣的。”
“最近看著你們被困擾著,才發現,愛情裏也不光只有這些,還會有掙扎和傷害。在你們看來順其自然的愛情,在別人看來卻過於驚世駭俗。原來愛情有時候是奇蹟,有時候又懦弱的很。”
“我自己,俗人一個,本來也不可避免的。可這段時間呆在你們身旁,看的真切了,才發現雖然故事主角換成了兩個男人,可以也一樣的過日子,也一樣的歡喜悲傷,也是兩個人在用心經營著一份簡單的愛情。何罪之有。”
“我跟彗星相處也才幾個月,可我也知道他心細善良,是個心思很敏感的人。習慣了自我保護,偶爾又會孩子氣的厲害。有時彆扭,有時溫順,有不好的事發生了也習慣忍耐著,性格裏有著小心翼翼的一面。”
我停下來想了想自己的話。
回神時,發現ERIC的眼神深邃,
明顯帶了探究的意思。
嘴角有笑,卻不似是善意的。
我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。
“呃~我只是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受不得傷害,不然,很容易就會垮掉的,所以你……”
我逾越了,
這些話不該是我說的,
趕緊停下來。
因為ERIC一直沒打斷過我,
只是安靜的聽,
我一時沒了防備,
說了太多,
只好趕緊草草收了場。
“彗星還說你單純的很,那天怕是嚇到你了。看來,他比你還單純,倒是你更讓人驚訝。”
ERIC語氣生硬著。
我看一眼他嚴肅起來的表情,
頓時手足無措的厲害,
ERIC已經站起了身。
怎麼辦?他誤會我了。
“那個……”
“我是該謝謝你的,元成。”
“呃?”
“一直在我們面前裝不知道,都被你騙了過去!不過,這也確實是幫了我們大忙,所以該謝你。還有,你對彗星是很瞭解,可你不知道彗星骨子裏其實是個固執強硬的人,他要得到的東西他會格外的堅持,所以,他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垮掉。”
ERIC現在又笑的一臉輕鬆。
那剛才幹嘛冷著臉嚇我?
是在惡作劇?!
跟我?
我以為他只和神話成員才這樣!
“我先走了。”
…………
“哦!好!”
我反應慢了好幾拍,
ERIC已經到門口了,
我才跟過去。
回來躺倒在沙發上,
頭腦模糊的感歎:真是個詭異的早上!!
24. 早上ERIC才走沒多久,
彗星就打來電話,
讓我上午去接他。
電話裏他的語氣聽不出一點異樣來。
我在樓下等他,
還是忍不住有些忐忑。
彗星下來時穿了件合身的黑色襯衣,
墨鏡戴的很嚴實,
臉色有些蒼白,
看不清眼神,也沒表情,
走路時肩都沒挺直,
一副累極了的樣子,
是熬夜了嗎?
“彗星哥。”
“恩,去公司。”
上了車就直接圈起身子,
右手撐著下巴,
斜斜靠在座椅裏發呆,
一點要說話的意思也沒有,
我被弄糊塗了。
“早上的時候ERIC哥上我家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們聊了一會兒。”
“恩。”
他坐著一動沒動,
隨便敷衍了我兩個字。
太心不在焉了,
他怕是完全忘了被我看見過他和ERIC接吻的場面了。
到底什麼事這麼占他心神?
我沒再說話。
到了公司,
一路陪他進了申浩哥的辦公室。
“你總算是來了,考慮好了?”
對了,今天是彗星給答覆的最後期限了。
彗星在申浩哥身旁坐下,
接過申浩哥遞給他的煙,
自己點上,動作嫺熟,
抽煙的習慣也像是讓人給慣出來的,
見過好幾次ERIC幫他點煙。
彗星坐下後只悶頭抽煙,
半天沒出聲,
到底去不去?
我等得都著急。
“你怎麼決定的直說就是了,不想去沒關係,我去跟他們說。”
申浩哥手裏的煙都燃完半截了。
彗星熄了煙,終於開口了。
“哥,日本我去,但要再等我三個月。三個月後一切都隨你安排。”
彗星說完緊抿著嘴,一臉認真。
“你在想什麼你?”
申浩哥看了我一眼,
接著說:“等三個月幹嘛?等他進了軍隊你就跑?”
“哥,我不是要跑,只是出去避避風頭。”
“什麼鬼話,你去說給那小子聽去,他一準兒揍你。”
“哥,我認真想過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想的很清楚了,我的生活不能完全被感情給俘虜牽絆住,我和ERIC都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,我去日本,只是去做我該做的事,不是生離死別。又不是再不見面,想念就見個面好了。”
“我知道現在是敏感期,很多人都以為我和ERIC只是玩玩,我們是需要得到認可,需要證明我們的決心,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而亂了自己生活的步伐。我和ERIC是一輩子的事,不急在一時去證明什麼,我們自己堅定著就好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聽人來跟我說什麼對錯問題,我不想管了,反而躲出去還好些,ERIC參軍去,我上日本去,誰也別想管住我們。”
原來彗星也不是隨便做出決定的,
申浩哥聽完也點了點頭,
表示了理解。
彗星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眼也沒朝我看,
像是根本都不關心有沒有被我聽到,
倒是申浩哥會時不時看我幾眼,
見彗星沒讓我避開,
也就沒說什麼。
“要去多久?”
“不知道,一年,兩年?時機對了再回來。”
“ERIC怎麼說?”
“他從一開始就說了讓我自己拿主意的。這種事上他總是給我絕對的自由,他信任我。”
申浩哥又習慣性的點了點頭。
“彗星,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的。”
“什麼?”彗星被勾起了興趣,
“其實,人偶爾為感情衝動一回也未嘗不可,愛情裏不能太講求理智的。差不多的時候就回來,不要死撐著,自己會很累的。”
彗星聽了一愣,
接著咧開嘴笑了,
這是今天他的第一個笑。
“哥,不用擔心我,我也不是小孩兒。”
“就怕你到時候又跟個孩子似的犯傻勁。”
申浩哥說完站起身來,
“不多說了,日程的事我來安排,最近幾個月爭取給你少發通告,你自己把握好時間。”
彗星也跟著站起來,
聽著申浩哥的交代,點了點頭。
回到車裏後,
彗星讓我給ERIC助理打電話問問片場在哪兒。
本打算直接去片場的,
半路的時候彗星卻突然胃病發作,
急出我一身汗來,
好不容易把他弄進了醫院用了止痛藥,
過了一會兒才終於好了些,
醫生問起來才知道他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飯了,
本來胃就不好,
自己也不注意。
出醫院時彗星交代我別跟ERIC說,
我拖著他去吃了點東西作為條件,
他照做了,
乖乖喝粥的樣子很是孩子氣。
耽誤了時間,
所以到片場時都下午3點多了,
午飯時間早就過了,
到片場時,正趕上ERIC的部分剛過,
ERIC正在一旁閒著,
看見彗星忙奔了過來。
“怎麼現在才來?”
“有點事給耽誤了。”
“還以為你中午要來的,等了你好久。”
“我又沒說中午要來,你傻等什麼。”
ERIC突然伸手拉過彗星的手,
湊到眼前看,
彗星被嚇了一跳,
想縮回去已經來不及了,
被ERIC死死的抓著。
“打針了?怎麼回事?”
“沒有,你快放開。”
“你一打針手就會淤青,瞞得住我?!又胃痛了?”
“…………”
被猜了個正著,
彗星也沒什麼好狡辯的了,
這可不是我說的哦。
“讓我說你什麽好?自己一個就不做飯吃嗎?臉色這麼蒼白。疼的厲害嗎?醫生怎麼說?…………”
我走遠了一些,
ERIC嘮叨起來也是沒完的。
彗星只待了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,
在車上安安靜靜的坐著,
臉色比出門時好了很多,
卻還是不說話。
我憋了一天,
終於憋不住了。
“彗星哥,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?什麼都沒有嗎?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更讓我不安了。”
我突然出聲打破了車裏的沉默,
彗星像是被嚇了一跳,
有些迷茫的看著我。
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嗎?”
“呃?”
“ERIC早上打電話來說已經跟你談過了。”
“可是ERIC哥是ERIC哥,彗星哥是彗星哥啊。”
“說什麼傻話,ERIC就代表了我。”
彗星一臉笑意說的這句話,
聽起來得意滿滿,
我一時無語。
-----待續-----
轉自 : 百度ricsung吧
作者 : ciwachong (虫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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